（哈尔滨师范大学，黑龙江 哈尔滨 150080）
摘 要：中亚东干族为清朝末年从我国西北地区迁移至中亚的回族后代。虽语言等有变化，但服饰仍坚守中国传统文化。东干族服饰在重要节日庆典保留清朝特色，例如，婚礼服饰新郎有从传统长袍马褂到西装的转变，新娘仍较传统且与现代穆斯林风格融合；日常服饰则吸收了当地元素并逐渐淡化传统特色，传统制造工艺也因多种原因而没落。人文和自然环境变化及传统服饰实用性降低是其传统服饰文化衰微的主因。东干人通过建立博物馆等方式维护文化遗产，研究东干族服饰对理解文化多样性及促进全球文化和谐意义重大。
关 键 词：东干族；服饰；变迁
中图分类号 TS941 文献标识码 A DOI:10.3969/j.issn.2096-3793.2025-13-003
Clothing Evolution of the Central Asian Donggan People
ZHANG Shurui
(Harbin Normal University, Harbin 150080, China)
Abstract: The Dungan people in Central Asia are the descendants of Hui Muslims who moved from China's northwestern regions to Central Asia in the late Qing Dynasty. Although their language and other aspects have changed, they still adhere to traditional Chinese culture in terms of clothing. Dungan clothing preserve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Qing Dynasty during important festivals and celebrations.For example,groom's wedding attire has transitioned from traditional long robes and mandarin jackets to Western-style suits, whereas brides' costumes remain relatively traditional with modern Muslim-style integration. In daily life, their clothing has incorporated local elements and gradually lost some traditional characteristics. Moreover, traditional manufacturing techniques have declined due to various factors.The main reasons for the decline of their traditional clothing culture are changes in the cultural and natural environment and the reduced practicality of traditional clothing. To preserve their cultural heritage, the Dungan people have established museums and taken other measures. Studying Dungan clothing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for understanding cultural diversity and promoting global cultural harmony.
Key words: donggan nationality; clothing; transition
引 言
东干族主要定居在中亚地区的吉尔吉斯斯坦、哈萨克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人口总数大约为13万。由于迁入了一个全新的异域环境，并与内地回族长期隔绝，经过130多年的发展，其各种文化受到周边民族文化的较强影响，发生了许多历史改变。例如，东干族拥有自己的语言文字体系。使用俄语字母，而语言发音却与甘肃方言一致，因此中国人可以轻易听懂东干族语。此外，东干民族在经历近百年的历史演变后依然保留了大量中华文化特征，而且历史脉络清晰，没有断层。这才使得我们能追溯其民族文化、服饰的发展路线。这种连续性不仅为我们提供了丰富的研究素材，也为东干族人提供了身份认同和文化自豪感。这些服饰成为在各种节庆和重要场合中必不可少的风景，也是其文化认同的重要标志。
1 东干族传统服饰之现状
1.1 重要节日和庆典上的服饰传承
东干族人抵达中亚地区定居时服饰与当地民族有巨大差异。例如，其服饰风格与当地传统服饰的样式和颜色不同，同时服饰的制作工艺和装饰细节也不同。东干族服饰保留了中国清朝时期的特色，其服装通常采用传统面料，多在重要节日和庆典中穿着。虽经历百年，东干族人依然保留了其文化认同，同时也向中亚其他民族展示了独特的中国清朝服饰。尽管东干族人已经适应了新的环境，但在传统服饰上的坚持与传承，也成了其民族文化认同的重要依据。
1.2 东干族婚礼服饰介绍
在东干族的婚礼上，仍然能看到很多中国传统习俗的影子。过去东干族新郎会在婚礼仪式上身着蓝色长袍马褂，头戴装饰有红色花卉的礼帽，肩披红色绸带，该服饰是继承的晚清时期的新郎传统服饰。但随着社会的演进和时代的变迁，如今的东干族新郎服饰已转变为西装领带，但沿袭了头戴红色礼帽、胸前交叉悬挂红色与绿色绸带的习俗。这一特点，恰恰反映了东干族服饰文化传承与现代变迁之间的交融。同时，东干族女性的婚礼服饰仍为传统风格，发型、头饰、礼服和鞋履均与我国晚清时期传统服饰特征相近。
在新娘家时，新娘会使用黑色粗线来绷紧并支撑整个发型，因其形状与飞燕相似，故得名“燕燕头”。而在新娘离开娘家时，会穿上一件大红色无领绣花的大襟衣裳，搭配绿底黑边的绣花马甲。在新娘到婆家后，会更换斜襟、开双叉的大襟长袍礼服，牡丹等刺绣图案往往装饰于礼服的衣袖和底部。此外，新娘还会披上一件披风，该披风保留了清代霞帔的传统风格，其宽大如背心，中间装饰有补子，并在下摆缀以彩色流苏。新娘下身穿着红色绣花的大裆长裤，裤腰和裤腿均约3尺长，裤边装饰有红色或粉红色布料。随着时代发展，现在的东干族新娘在婚礼上也会穿着现代穆斯林的服饰，这也是目前常见的。
1.3 日常服饰的进化
随着生产力的发展，社会风俗也悄然发生变化。在服饰方面，大量的服装工厂和成熟的商业模式让传统服饰甚至有退出历史舞台的迹象。现代化产品已经广泛融入东干族民众的日常生活，显著提升了他们的生活品质。20世纪90年代，已经有专家学者指出东干族妇女饰品逐渐消失的现象。这种现象的产生，一方面反映了苏联政府对中亚东干人生活方式的影响和改变；另一方面，也表明其民族更倾向于工厂生产的服饰，这可能导致东干族服饰文化正面临消失[1]。
总之，东干族服饰传承了国内传统的西北回族民俗特点，但同时也经历了一定程度的变化。这种变化不仅揭示了服饰实用性演变与自然环境“适者生存”之间的密切关系，还展示了民俗服饰的自我发展与社会人文发展之间的联系。东干人虽然离开了世代居住的中国西北地区，但中亚对他们而言并非完全陌生，其与中亚地区的居民一样，共同信仰着伊斯兰教，所以这种服饰的变迁对他们而言相对容易接受和适应。例如，东干妇女对色彩斑斓、充满活力的花头巾和连衣裙的接受，是因为与她们的宗教信仰和文化背景相契合。
1.4 传统服饰的制造工艺技术的没落
随着时代的持续演进与进步，许多曾经辉煌的传统服装制作技艺正逐渐淡出历史舞台，成为人们记忆中的一抹淡淡痕迹。掌握这些传统技艺的老一辈工匠们相继离世，他们的离去使得这些珍贵的技艺失去了传承者。而幸存下来的工匠们，也因年事已高、身体状况逐渐衰退而无法再继续从事手工制作的工作。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和遗憾，因为其深知，一旦他们离开，这些技艺可能就再也无法传承下去。
与此同时，现代经济的快速发展和生产方式的革新，使得成衣市场迅速崛起。成衣以其便捷性、经济性和效率性，迅速占领了市场，成为现代女性的首选。基于此背景，越来越多的现代女性对学习传统制衣技艺的兴趣日益减退，这让传统服饰的主要阵地失守。
此外，后继乏人的问题日益凸显。从事传统服装制作业的年轻人日趋减少，传统技艺的传承压力与日俱增。若不采取有效措施，这些珍贵的传统技艺可能真的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成为永远的遗憾。因此，传统技艺的传承和保护的重要性日趋提高。
2 东干族传统服饰文化式微的原因
东干族的传统服饰文化正在逐渐失去其昔日的辉煌，这一现象的背后原因复杂多样：（1）自然生态环境发生了明显变化。随着现代化进程的加快，东干族人生活的地理环境和社会环境都经历了巨大的变迁，这些变化使得传统服饰的制作材料和工艺难以继续传承；（2）东干族传统服饰文化传承的社会文化氛围也有所改变。随着全球化和多元文化的冲击，年轻一代的东干族人越来越倾向于接受现代时尚潮流，对传统服饰的认同感逐渐减弱；（3）现代社会的生活节奏加快，传统服饰在日常生活中显得过于烦琐和不便，无法满足现代人快节奏的生活需求[2]。
2.1 东干族服饰文化传承的自然环境改变
由于中亚地区独特的气候特征，东干族人的民族服饰也具有鲜明的地域特色。这些服饰不仅是东干族文化的一部分，更是其适应环境的智慧。例如，皮裤和皮袄能够有效抵御寒冷和恶劣天气，而胶皮套鞋则在多雨或泥泞的环境中提供了必要的保护。长衫和皮靴则结合了实用性和美观性，既适应了当地的气候条件，又体现了东干族人的审美观念。
随着东干族人迁徙至中亚地区，他们不得不面对新的自然生态环境，这迫使他们在服装上进行了一系列的调试。通过这种方式，东干族人不仅保持了与自然环境的和谐共处，还传承和发展了自己独特的服饰文化。
2.2 东干族传统服饰文化传承的社会人文环境改变
地域主流文化也对东干族传统服饰文化产生了巨大影响。东干族自从晚清时期迁徙到中亚地以来，已经在当地生活接近150年，发展至今，东干人与中亚其他民族共同生活，各种文化习惯已经约定俗成。由于独特的人文地理和自然地理环境，中亚长期以来就是民族融合之地，多民族文化百花齐放。基于此背景，东干文化愈加开放和包容，东干族传统服饰文化也受此影响，在民族文化互相融合互相影响的大进程中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
2.3 传统服饰的实用性变低
当今社会，随着现代化生活的快节奏，众多传统服饰的制作和穿着方式相比显得更加耗时、费力，成本也较高。尤其是在哈萨克斯坦等国家，东干人在劳作时，传统服饰的冗杂大大降低了生产效率，而现代服装则因其简便性和易于清洗的特点而显得更加实用。此外，目前许多东干村民正投身于商业活动和贸易领域，在进行商业谈判和贸易往来时，穿着现代服装显然更加符合大众审美。
3 对东干族传统服饰文化的保护与传承现状的思考
东干族的民族服饰不仅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更具有深刻的历史意义。在20世纪70年代，哈萨克斯坦的东干人便建立了历史博物馆，陈列着清代服饰、传统农具和旧照片等历史资料。通过深入研究可以更全面地了解东干服饰的演变，以及这些服饰所承载的意义。这些研究不仅帮助我们追溯东干人的历史足迹，还揭示了他们在现代社会中如何保持和传承自己的文化特色，同时也提供了一个更广阔的视角，让我们能够更深入地理解东干人的服饰和文化，从而更好地认识到东干族文化的发展和变迁[3]。
东干人的服饰变迁不仅反映了聚居地的变化，更具有深刻文化传承与创新的烙印。随着时间的推移，东干人不断地在服饰上进行调整和改进，既保留了民族的传统特色，又巧妙地融入了现代时尚元素。这种独特的融合使得东干服饰在多元文化的背景下显得更加独特和鲜明，彰显了东干人对自身文化的自信和自豪。
在民族服饰的发展演变中，东干人创造性地将传统文化与现代生活相结合，制造出的民族服饰既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又具有极高的实用性，适应了生产力的发展。这种创新不仅让东干人的日常生活更加丰富多彩，也使得他们的文化在世界舞台上独树一帜。通过这种方式，东干人不仅保持了服饰文化的连续性，还展示了他们对服饰文化多样性的包容和尊重。东干族服饰的变化不仅仅是外在的，也是内在的，反映了东干人对自我认同的一次深刻反思。东干人通过服饰的变化，不仅展现了他们对传统文化的尊重，也表达了对未来的期待和憧憬[4]。
4 结 语
深入理解和研究东干族的服饰及其与文化变迁之间的内在联系，不仅仅体现了对一个民族文化的尊重和敬意，更是对人类自身服饰文化多样性的深刻认识和积极肯定。这种认识和肯定，有助于更好地理解不同文化之间的服饰特点的交流与融合，从而促进全球文化的和谐发展。通过了解与展示，可以让更多人了解和欣赏东干人的服饰文化，让这份独特的文化遗产在世界文化宝库中绽放出更加璀璨夺目的光芒，为后世留下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
参考文献：
[1] 王瑞,王冬.中亚东干族传统服饰保存与传承现状调查[J].民族艺林,2019,(01):139-144.
[2] 武宇林.中亚东干族婚礼习俗调查[J].北方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2,(04):104-108.
[3] 祝茜淳.浅谈外来文化对东北服饰的变迁发展[J].鞋类工艺与设计,2024,4(22):17-19.
[4] 厉芳.中亚东干族文化适应问题初探[J].丝绸之路,2016,(14):65-66.
作者简介：张书睿（2001-），女，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中亚东干人民族服饰演变，2789817797@qq.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