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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人传记2025年8月第8期

田汉和他的抗日歌曲



▲ 田汉创作《义勇军进行曲》前后

  1934年底,田汉开始创作电影《风云儿女》的剧本。在剧本中,主人公爱国诗人辛白华写下长诗《万里长城》,长诗的最后一节便是《义勇军进行曲》的歌词。

  那年,田汉创作成果丰硕。在写下《风云儿女》剧本大纲前,他已创作了歌剧《扬子江暴风雨》。剧中有这样的话语:“这是中国人民的颈上还戴着巨大锁链的时候;这是扬子江水面还横行着帝国主义强盗的时候……”“我们不做亡国奴,我们要做中国的主人!让我们结成一座铁的长城,把强盗们都赶尽!让我们结成一座铁的长城,向着自由的路,前进!”其思想内涵和鲜明意象已经与《义勇军进行曲》十分近似。

  同年,田汉还为电影《桃李劫》创作了主题曲《毕业歌》的歌词。这首歌以激昂的旋律和深情的歌词,反映了青年学生在民族危亡时刻的觉醒与担当,描绘了他们信念坚定、英勇无畏的精神风貌,歌词如下:

  同学们大家起来,

  担负起天下的兴亡!

  听吧!满耳是大众的嗟伤,

  看吧!一年年国土的沦丧。

  我们是要选择战还是降?

  我们要做主人去拼死在疆场!

  我们不愿做奴隶而青云直上。

  我们今天是桃李芬芳,

  明天是社会的栋梁。

  我们今天弦歌在一堂,

  明天要掀起民族自救的巨浪!

  巨浪!巨浪!

  不断地增涨!

  同学们!同学们!快拿出力量,

  担负起天下的兴亡!

  巨浪!巨浪!不断地增涨!

  同学们!同学们!快拿出力量,

  担负起天下的兴亡!

  《毕业歌》犹如一声惊雷,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向所有的青年发出时代的召唤,在那个动荡的年代,每位青年都肩负着国家兴亡的重任。民众的嗟伤声、国土沦丧的景象,无一不在提醒青年们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和坚定的信念,为国家的独立和民族的解放而努力奋斗。

抗战歌曲激励抗战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爆发时,田汉正在南京。次日,他便创作了歌词《卢沟桥的炮声》:

  同胞们,听见了没有?

  炮声响彻了卢沟桥。

  那儿是我们国防的前线,

  敌人也在磨着他的屠刀!

  敌人显然要武装占领我们的华北,

  继着失去了的吉黑辽。

  敌人显然要趁着我们陶醉在暂时的和平,

  宰了我们这些挣扎中的羊羔,

  但是,卢沟桥终于爆发了民族争战了,

  英勇的二十九军放了最初的一炮。

  这证明我们究竟不是绵羊,

  这证明我们是不甘屈服的虎豹。

  我们将抗战到最后的一滴血,

  我们将把敌人赶回他们的归路。

  我们将把头颅做我们的代价,

  我们将把胜利做我们的报告。

  同胞们,卢沟桥开火了,

  这已经绝对不是我们犹豫的时候,

  我们到处展开必死的战争,

  继着二十九军的血迹之后。

  继着二十九军的血迹之后。

  7月16日,南京新闻记者协会拜访田汉,请他写一部话剧,以慰劳前线的抗日将士。田汉立即应允,当晚便动笔赶写剧本。这是一部名为《卢沟桥》的四幕话剧。剧中的插曲均由音乐家张曙作曲。他采用老百姓熟悉的民歌曲调,谱写出《卢沟问答》《好大刀》《送勇士出征歌》《卢沟月》等曲。这些歌曲在话剧公演前已陆续发表,且很快传遍南京,为话剧的上演营造了氛围。

  8月9日,话剧《卢沟桥》在南京大华电影院首次公演。编剧田汉和导演洪深都亲自登场演出,作曲家张曙和冼星海也扮演了角色。其他演员,除了从上海请来的明星胡萍、王莹外,均为南京的新闻记者。这部剧没有中心情节和主要人物,只有一个个充满激情的群众场面和一首首激昂的救亡歌曲,整个演出以激情取胜。

  其中插曲《卢沟月》,歌词如下:

  卢沟月,上柳梢,

  姐儿日夜眼迢迢,

  南来北往人多少,

  怎不见情郎走过桥?

  莫不是百业萧条折了本?

  莫不是马乱兵荒回不了巢?

  莫不是他乡另有多娇女,

  狠心狠意地把奴抛?

  辜负了奴月样眉儿柳样腰。


▲ 《卢沟桥的炮声》歌词


▲ 《卢沟月》歌谱


▲ 《卢沟桥》剧本封面


  情郎啊,好教奴泪似卢沟桥下水滔滔,水滔滔!

  《卢沟桥》在南京的四大剧院轮流上演,每日两场,连演四天,尽管彼时天气炎热,但是场内座无虚席。所演之时,台上台下同仇敌忾,台上喊“保卫华北,收复失地,把敌人赶出去”,台下观众也跟着喊;台上唱《义勇军进行曲》,台下也跟着唱。

  这部话剧是田汉在抗战全面爆发后创作的,与比它早两日上演的三幕话剧《保卫卢沟桥》一起,掀起了民众抗战爱国的热潮,是文艺界在民族危急存亡之际发出的呐喊。

  1938年1月23日,田汉与王鲁彦、廖沫沙、张曙等在八路军驻湘办事处主任徐特立的支持下创办《救亡日报》的姊妹报——《抗战日报》,以“团结各方面力量,特别是文化界的力量,援助政府抗战”。

  2月,应周恩来之召,田汉与张曙从长沙来到武汉,参与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第三厅的组建工作。4月,第三厅成立,负责全国抗战宣传工作。田汉任第三厅第六处少将处长,负责艺术宣传工作。第六处下设三科,其中第一科主管戏剧音乐,科长洪深,张曙、冼星海等均在第一科工作。这一时期,田汉与张曙合作创作了不少抗战歌曲,包括《日落西山》《赶豺狼》《丈夫去当兵》《救国进行曲》《出征勇士歌》《难民抗战曲》等。

  如今收藏于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的由军事委员会政治部编印的《抗战音乐丛书第一种》、《抗战创作民歌》第一集中收有一《抗战歌集目次》,其上罗列了三十二首抗战歌曲,除去《中华民国国歌》,田汉与聂耳合作的《义勇军进行曲》排在第一,与张曙合作的《洪波曲》《日落西山》,与冼星海合作的《青年进行曲》《复仇雪耻歌》也入选。其中较为著名的《洪波曲》,歌词是这样的:

  我们战黄河,

  我们战淮河,

  微山湖水今又生洪波。

  不能战者不能守,

  只有抗战到底没有和,

  敌人速战不决奈我何?

  我们地广人又多,

  父亲也不顾鬓发皤,

  弟弟战死还有哥,

  嘿!军民合作,官民合作,全国成一个,

  最后胜利一定属于我。

  属于我!属于我!


▲ 《抗战歌集目次》

  在这首歌词中,田汉表达了坚持抗战、抗战必胜的决心。郭沫若似乎格外偏爱《洪波曲》,后来将自己的抗战回忆录取名为《洪波曲》。

  《日落西山》歌词如下:

  日落西山满天霞,

  对面山上来了一个俏冤家,

  眉儿弯弯眼儿大,

  头上戴了一朵小茶花。

  哪一个山里没有树,

  哪一个田里没有瓜,

  哪一个男子心里没有意,

  要打鬼子可就顾不了她!

  《复仇雪耻歌》歌词如下:

  谁强占了我们的家乡?

  谁炸毁了我们的屋宇?

  谁屠杀了我们的同胞?

  谁奸淫了我们的妻女?

  这无穷的惨痛,

  超绝了人间的言语,

  逼中华的山野,

  举起了如潮的火炬。

  起来!同胞们,

  我们决不甘休,

  我们要雪耻,

  我们要报仇,

  我们要抗战,

  我们要持久。

  杀!杀尽这人类的魔鬼。

  打!打倒这东方的野兽。

  实现中华民族的独立自由,实现中华民族的独立自由。

  《青年进行曲》歌词如下:

  前进!中国的青年!

  挺战!中国的青年!

  中国恰像暴风雨中的破船,

  我们要认识今日的危险,

  向一切力量争取胜利的明天。

  我们要一以当十,百以当千。

  我们没有退后,

  只有向前!向前!

  兴国的责任,

  落在我们的两肩,

  落在我们的两肩。

  前进!中国的青年!

  挺战!中国的青年!青年!青年!

歌声无敌

  受到如火如荼的抗日救亡歌咏运动启示,国民政府开始重视歌咏活动的重大作用。1938年4月1日,军事委员会政治部第三厅成立的那天傍晚,政治部主任陈诚对第三厅厅长郭沫若说:“好不好很快地来一个扩大宣传,把恢复政治部的意义宣传出去?”

  郭沫若问:“怎么样快法?”

  “三几天之内。”

  郭沫若没有十足的把握,立即找来田汉、阳翰笙、洪深、张曙等人商量,众人却有十足的把握,答复道:干!大干!


▲ 张曙


▲ 《日落西山》歌谱


▲ 冼星海


▲ 《赶豺狼》歌谱

  于是,众人决定自4月5日起举行扩大宣传周,没想到,4月7日传来台儿庄大捷的消息,武汉三镇顿时沸腾了,四五十万人涌上街头参加火炬游行,火光照红了长江两岸,唱歌声、爆竹声、口号声,仿佛要把整个空间炸破。

  按照既定计划,4月8日是歌咏日。这天上午,第三厅在汉口北郊的旧华商跑马场举行广场歌咏会,继之以歌咏大游行。郭沫若为广场歌咏会致开幕词,他说:“歌咏是最感动人的。歌咏的声音能把人们的感情意志立即融成一片,化为行动。……目前我们的敌人尽管是怎样横暴,尽管有多量的大炮飞机,我们要准备着用歌咏的力量来把它摧毁。……我们要用歌咏的力量来扩大我们的宣传,我们要用歌咏的力量来庆祝我们的胜利。最近鲁南方面的连战连捷,尤其台儿庄空前的胜利,是值得我们歌咏的。”

  《义勇军进行曲》《大刀进行曲》《赶豺狼》等一系列抗战歌曲在广场和街道上空飘扬。《赶豺狼》歌词如下:

  一根啊棒儿啊两尺长,

  姐在溪边洗衣啊裳,

  红叶子落在溪水啊里,

  不知啊漂流到何方;

  叶啊叶,你别忙,

  奴家有话托你寄情郎,

  你若是见了情郎面,

  就叫他啊拿起刀枪上战场,

  大家一齐啊赶豺狼!

  田汉、张曙、冼星海带头引吭高歌,活动搞得轰轰烈烈,有声有色。郭沫若不禁赞道:“寿昌(田汉)、冼星海、张曙这几位朋友真有本领。在几天工夫中,不知道从哪儿产生出了那么多的歌咏队来!”

  此后,“七七抗战周年纪念歌咏火炬游行”“抗战献金音乐大会”“九一八纪念音乐会”等有数十万人参加的大规模歌咏活动纷纷举办。

  1939年10月,长江上游江防司令部在致军事委员会政治部的一份代电中特意提到抗日歌曲的作用:“歌曲在抗战中所发挥之宏力甚大,街头巷尾,男女老少,时吟其激昂奋发之歌声,而加强其抗战情绪。”丰子恺在《谈抗战歌曲》一文中说:“连荒山中的三家村里,也有‘起来,起来’,‘前进,前进’的声音出之于村夫牧童之口。都会里自不必说,长沙的湖南婆婆、汉口的湖北车夫,都能唱‘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的确,在中华民族“最危险的时候”,田汉等人用抗战歌曲激发了无数国人的抗日斗志,成为那段风雨如晦的岁月中一抹嘹亮的音色。田汉创作的抗日歌曲以其强大的精神鼓舞、深刻的时代写照、卓越的艺术成就,化作战斗的号角,动员、鼓舞亿万中华儿女为了民族独立与尊严无畏地投身抗日救亡的伟大爱国斗争,在当时发挥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期刊简介

       《名人传记》创刊于1985年,已经有二十多年的办刊历史,是目前国内传记类杂志中影响力较大的品牌期刊。《名人传记·财富人物》是《名人传记》品牌的延伸,专注于财经领域,致力于各类财富人物的深度挖掘与报道。锁定国内500万高端读者,立志打造国内一流财经媒体。一本介绍商界名流、解读成功人生的名牌期刊;一本把握经济大势、了解财富风云的新锐杂志;一本讲述创富故事、追寻财富榜样的励志刊物;一本专门为广大创业者“量身订做”的梦想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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